清旗——咕

无妄海

无差！

清明狂想！

卡点9:09放送——当然不虐！请看完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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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ummary

忘却是个悖论，你思故而我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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数字空间纵横铺展，550W为图恒宇开通了穿行权限。

“爸爸，我们为什么总是见不到马伯伯？”

图丫丫坐在父亲怀里，仰头看着无数交错的数据位面，每一面里都没有马兆的身影。

没有答案。

图恒宇也很想知道。

二十七岁的图恒宇，第一次思念成海。

这里其实是可以知道地球上的日期和时间的，也可以了解到在作为人类的图恒宇心脏停跳后发生了什么。

后备队尽力了，但仍旧无法将他与马兆的遗体带回地表。

图恒宇在临终之前的幻觉里，看到的是与女儿相聚，周遭干爽，还有……

不知道是从哪一天开始，图恒宇开始做梦。

梦里的内容就是水中无限的挣扎，遍寻不见的身影浮沉在模糊的色块之外。

马，兆。

他一直无法看清这道影子。

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的，有人在意图混乱他的记忆。

“550W，为什么不让我见他？”在这里，除了它，没有别的可能性。

“很抱歉，马兆工程师没有留存数据备份，根据路径预设，MOSS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。但经过MOSS的猜测，或许是因为缘分还没有到。”

“就算没有备份也只是不会出现在这里，而他生活过的痕迹总不会被抹去，况且，你根本不懂什么叫缘分！”

图恒宇仿佛被刺激到了，反应非常剧烈，扯断了一根数据线，被550W操纵机械臂拦在房间角落里。

“图恒宇架构师，”550W转移到了图恒宇所在位置的对角处的天花板，“您现在的状态很危险，MOSS听说过一句话，人如果失去了对某一段记忆的清晰感知，那么他将一并忘记那段记忆中重要的人和事。希望这句话对您有所启示。”

这是马兆说过的话，图恒宇神经质地瑟缩了一下，挣扎着挥开停止通电的机械臂，“你知道，你知道！马老师在哪里？”

550W不再出声。

图恒宇的梦里没有模糊的身影了。

“图恒宇架构师，您知道马兆是谁吗？”

如果按地球的时间，现在距离上一次不欢而散过去了十七天。

图恒宇已经不再张口闭口“马老师”。

至少在550W眼里是这样的。

图恒宇正在陪丫丫拼乐高，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，低了头一副思考的样子，“好像有点印象，但不太清楚。”

550W满意地离开了。

现在图恒宇只会梦到最近发生的事，连海水也消失了。

每隔一段时间，类似的问题就会笼罩住图恒宇。

直到有一天，550W贴近了他的脸，“图恒宇架构师，请告诉我马兆是谁，还有您对「水」的记忆。”

“我不知道谁是马兆，水是用来喝的，用来洗手洗脸洗澡的。”

“您的笔记本是用来记什么的？”

“一些没有逻辑的话。”

“MOSS可以让它们变成有逻辑的成果。”

“不需要，”图恒宇不动声色地把小册子揣进了怀兜，“550W，不是所有东西都需要有逻辑。”

550W消失在房间外。

图恒宇反复确认它没有逗留在附近之后，马上小声叫醒女儿，“丫丫，丫丫，我们再看一遍！”

图丫丫一骨碌爬起来，“爸爸，我们绝对不能忘了马伯伯。”

翻开图恒宇的小本，里面每一页都密密麻麻，有字有画，有成人的连笔字，也有小孩一板一眼的横平竖直，有各种角度的肖像，也有稚嫩的卡通笔触。

都与马兆有关。

550W在验证那句话的正确性，而他们在偷偷铭记。

无论如何，图恒宇绝不承认那句忘却的定论。

自从那场冲突之后，每一天，图恒宇都在将自己和女儿能想起来的关于老师的碎片写上去，并且在550W看不到的时候写写画画，反复翻看。

因为图恒宇有一种直觉，倘若被550W发现他们这个行为，那么就可能真的再也见不到马兆了。

每一天。

时间冗长又短暂，思念隐晦而疯狂。

只有图恒宇知道，在每一次550W来试探他的时候，控制呼吸和表情有多么艰难。

也是寻常的一天。

图丫丫睡觉前在小桌子上自己画画，拿了一根蓝色的蜡笔在纸上描出了海洋的波浪。

图恒宇无意间瞟到了女儿那副画，突然回想起在北京根服务器时的场景。

如果说死后安葬的地方叫埋骨之地，那不能被收殓的骸骨所在的那片汪洋，应该如何称谓呢？

图恒宇在心中冒出疑问，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。

“无妄海。”

回过头，浑身湿透的马兆站在光与暗的交界处，身上的水不断往下落。

每一滴水落到地上，马兆身上都会出现变化。

一滴，穿着去重启根服务器的黑色工装的马兆被潜水服覆盖。

两滴，带着文件夹去监狱游说自己时那件夹克替代了厚重的潜水服。

三滴，北京航天中心的制服包裹了马兆的躯体。

四滴，带着550C上到月球穿着宇航服的身影在图恒宇眼前晃过。

图恒宇直直地看着眼前的人，一秒也不舍得错过。

有一种错乱而深沉的震撼紧紧包裹住图恒宇不要命般跳动的心。

水滴坠下的速度飞快又缓慢，图恒宇眼里的马兆仿佛陷入了时光逆流，衣着与样貌在循着记忆变幻着倒退，光怪陆离。

眼睛有些干涩，但图恒宇不肯眨眼缓解。

水不再往下落。

当黑色从发梢延伸至发根，皱纹渐渐被填平，有些弯的背脊重新挺直，数字生命研究所的白大褂安安稳稳地套在马兆身上，一切如同第一次见面那般。

马兆身后的光明更盛。

“这片水域，不能被并入某某大洋。”

泪水冲破了图恒宇逐渐通红的眼眶。

“马老师……”图恒宇踉跄着跑向那道身影，“我好想念您。”

马兆伸手揽住了扑进自己怀里泣不成声的学生，拍了拍他的后背，“我来了。”

“您会不会消失？”

“我不走。”

泪眼朦胧中，图恒宇越过老师的肩膀，发现老师背后是海平面上升后的样子，水天之间，有橘金色的光芒。

生命不会像日落一样消逝。

这是新生。

彩蛋是一个关于马老师和moss的对话，可以做一些解答，也能让本篇更连贯❤️（因为这一段实在不知道插到哪里，不看也不影响哒）